虽然知道她看不顺眼她,但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利用职权这样给她穿小鞋,耽误时间不说,还得重新整理。“这样看着我干嘛?自己不清楚怎么整理不会过来问?什么都要人说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才能知道?”苏丹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走进仓库里,用美工刀扒拉了一箱礼品,看了看箱子里面,见礼品都整整齐齐的,箱子内的整理没什么可说的,就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这些东西全要重新整理,把礼品号标记在箱子外面,弄好了再去做一张表格给我……”说完,把手里的单子塞给她,迈着高跟鞋立刻了。许意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这口气的。可能她已经不再年轻,对事不会再那么任性冲动了,深呼吸几口,只在心里骂了她一句:“真她妈傻X!”随后还是耐着性子,把礼品一箱箱拆开整理了。这重复整理就导致了时间延长,自然而然就过了上班时间。许意章为了不让苏丹在挑到她的错处,就主动加班,将所有礼品都录成表格,一张张的,贴在箱子外面。整洁但是繁琐。可为了不让穿小鞋,她只能对着电脑拼了。夜间八点半,傅祈然从办公室室里出来,见她还在对着电脑对表格,问候了一句,“怎么还没下班?”对新员工来说,他公司不至于那么多事要忙吧?这是在假意忙碌做给老板看?许意章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忙了,“在整理仓库的礼品,拜拜。”最后一句是礼貌地向老板问别。但傅祈然并没有走,而是沉步过来,就停在她前面。打印机正在滴滴滴地出纸。傅祈然随手拿了一张,许意章立刻叫起来,“别拿,顺序等下给弄乱了。”“这是什么?”傅祈然一目十行,然后就明白了,皱着眉说:“礼品的明细表格。”“嗯。”她没打算做多余的解释。“这些不是主要产品,花那么多时间做这个,没什么意义。”而且很麻烦。许意章意简言赅,“做都做了。”她没这么做,明天苏丹还得找她麻烦,她总不能老是找老板的庇护,这样时间久了,大家肯定要传她想做老板娘。她个不婚族,可不想听到别人这么议论她。“你也不嫌麻烦。”虽然竭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可这件事,真是有点浪费人力时间了。许意章没有跟他解释什么,因为,她真的没打算做“老板娘”。之后傅祈然走了,许意章把打印出来的单子拿到仓库里,一张张贴好,在拍上照片,才收拾东西回家。打工族下班时间都在深夜。并不像电视里一样,下班后继续灯红酒绿。许意章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水,想起苏丹今天的所作所为,神思里有一缕不快。到了家里,十点半。玄关隐隐传出些说话声。许意章猜想,家里有客人,她推开家里的门,玄关处放着几双鞋子,男女的都有。她进去,客厅果然不少人。是想跟儿媳妇打离婚官司的堂哥一家还有韩深。依然是上次那个问题,孩子的抚养权。堂哥跟堂嫂结婚五年,有个四岁的儿子,婚后由于三观不合导致婚姻破裂,离婚时,双方执意要孩子。照堂哥的话来说,这孩子是他们老许家的根,必须跟着他们。堂嫂那边则是认为孩子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加上她将来不打算再婚了,所以她一定要这个孩子。双方家庭条件都还行,也正是因为还行,两人都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孩子。许意章看着韩深知无不尽地给大伯一家做法律顾问,心里眼里都感觉很难受。因为她觉得堂嫂跟她的遭遇有着同工异曲之处。上辈子走到最后,她也是面临这样一个地步,如果当时她没有死,可能后面她面对的就是堂嫂此刻的困境。一个女人,为了孩子放弃了自己的青春,事业,所有,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一些了,却要因为没有收入来源在离婚的时候被男方抢走孩子,之后这个女人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得到了一个“脱离社会几年,什么都没有”的教训。而男的,只要还足够优秀,基本没有成本损失。许意章此刻的心情是很愤青的。她认为堂嫂这场婚姻里就只剩下这个孩子了,他们还要剥夺走,实在没有人性。于是楚慧心跟她说话她都没有搭理,低着头就进房间去了。楚慧心跟过来敲门,“吃饭了吗?晚上有留饭给你。”许意章从暖黄的灯光看了楚慧心一眼,问她:“堂哥抚养权那个事情,确定要上法院了吗?”楚慧心点点头,以自己的见解说:“等孩子争过来了,你大伯母要带他回老家去生活。”“韩深帮他们打这场官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口气上不来。楚慧心说:“你爸是这个意思,就不知道韩深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其实孩子给你堂哥才是对的,她一个女人离婚了不要孩子好过一点,去了娘家都是外人,在你大伯这边,起码都是亲人……”“如果是你女儿呢?”许意章忽然打断她,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楚慧心没听懂,“什么?”“如果反过来。”许意章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怅然,“堂嫂是你女儿,她很想要孩子,你还会觉得一个女人离婚不要孩子更好过一些吗?”楚慧心愣了愣,下意识直接回答,“那肯定得要孩子啊。”许意章听到楚慧心这句话,忽然就释然了,幸好生她的人,没有让她选择抛弃她生的人。假如上一世没有死,她父母应该也是不会嫌弃她的。她瞬间就感觉温暖多了。只是她心里,更怨恨韩深的存在了,上一世自己抢孩子就算了,这一世还要替大伯一家抢孩子。她不由烦闷了一会,等韩深进到她房间,她还潜意识以为自己出现的幻觉,太恨所以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看着他,冷冷说了一句,“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