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完一天回家还那么多事情做吗?”“对……”她尽量放轻声音,让自己显得困一点,“家里家务太多了,干完整个人就困得不行了……”“……”傅祁然的脑回路可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听到这些的反应居然是:“家里的家务都是你干的?你还会干家务?”“……”这不是废话?还能不会干家务?只想快点结话题的许意章表情有点郁闷,“嗯,爸妈年纪大了,我干了家务,他们就不用那么累了。”“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挺孝顺。”“……”这种赞美许意章不喜欢听,她虽然不是坏女孩,但不喜欢别人给她随意贴标签,敷衍般道:“我要睡了。”“好吧。”他放低音量,“好好休息。”终于结束电话,许意章叹了一口气。她就想老老实实当个不婚族,为什么就那么难呢?*几天后,秦甄终于帮她找好了房子。跟她同一栋楼房,不同层,秦甄住七楼,许意章的在十一楼。因为楼层不同价格也不同,许意章的房子是一房一的,加上高楼层一个月房租是两千多。南方城市的电梯出租屋,楼层越低租金越低,因为潮湿和噪音大,楼层高空气好光线足噪音低价格自然就上涨。许意章计算了一下这个价位的房子,算出每个月大概花销,然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搬家。住家里是可以节省租金,但也相对不自由。她想先去试试独立,不行就在回来吧,毕竟还打算买房子呢,如果平时不节省一点,那房子的事就遥遥无期了。成年人,还是要为自己的将来多做点打算。而搬出去这件事,她决定在今晚吃完饭时就告知父母。结果吃饭时间,韩深又来了。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黑色公文包,面色温淡地走了进来。这人,是把这里当成他家了吧?天天来!而且,她爸妈还不说他,上次搞砸堂哥那宗案子,许爸居然不怪他,依然把他当成女婿候选人一样慈爱待他。许意章真是有些不高兴了,眉心微微蹙着,明显不欢迎地说:“你怎么又来了?”“许叔让我过来吃饭。”韩深把鞋子脱下,家里还专门为他准备了男士拖鞋,韩深伸手取之,换上。许意章:“……”妈的跟入赘的似的,天天来蹭饭,赶都赶不走。“意章你说什么呢?”许父从厨房里出来,瞪了她一眼,转头对韩深笑眯眯地说:“阿深,你来了,进来坐。”许意章:“……”“意章,进来帮忙。”那头,楚慧心也喊了一声。许意章只好进厨房去帮楚慧心端汤。出来韩深在帮忙摆筷子,许意章忍不住凑过来,在他耳边一脸不高兴地说:“你来之前就不能跟我说一声?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爸妈说。”韩深闻言微微挑眉,侧目:“什么重要的事情?”许意章瞅他一眼下颌,靠得太近很不自在,她退后一点说:“跟你没什么关系,要不你找个借口先回去?”“许叔让我晚上陪他下几盘棋。”“……你不是天天晚上陪他下吗?少下一晚上不碍事吧。”“其实这事都是因为你。”韩深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许意章不明白,“什么什么因为我?你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韩深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怪冷淡的,看得许意章莫名心虚,她摸了摸脖子,就听韩深说:“许叔原本就很喜欢下棋,每晚都要出去散步下下棋,自你退婚后,他再不去了,你认为这是为什么?”许意章愣了一下。韩深继续说:“他们两老因为你那事,现在愧对亲戚,都逃避去社交了,有时间,要关注一下自己父母的心里状况……”剩下的话许意章没有在听。她就是有种忽然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因为她执意退婚的事情,家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低气压状态,后来韩深重新登门拜访,两老的情绪才渐渐好转,但依然很少出去,好像有了一种怕被外人嘲笑的敏感思想,除了必要外出两人基本都呆在家里,楚慧心不在天天兴高采烈地跟亲戚聊微信电话,许父也不在时时跟邻居下棋运动,封闭了自己的生活,不再向外社交……她叹了一口气,对韩深说:“这段时间,谢谢了。”谢谢他照顾了两老的情绪跟心理,每日拜访,原来不是为了来恶心她,而是顾忌她父母的心理和身体健康。两老心里有期待,才慢慢变回以前外向的样子。原来她结婚不结婚,父母都是要经历这些心里状态的,假如上一世没有死,她离婚回家,兴许父母也会是这样的状态,唉声叹气总之是免不了的。“可以吃饭了。”楚慧心把最后一道青菜端出来,满脸欢喜笑意。只要他们在一起,父母就会很开心。韩深对她说:“去洗手。”许意章于是就跟着他一起进了洗手间。韩深背对她在洗手。许意章默默看了他一会,然后沉默洗手,出来吃饭。净了手,韩深落坐在许意章旁边的位置吃饭。楚慧心很会烹饪,每天吃饭桌上都是满满一桌菜,跟她生活其实幸福指数很高。比如现在,楚慧心刚解开围裙坐下就给许意章剥虾。她其实特别溺爱许意章,只是嘴巴经常不受控制要叨念她,“多吃点虾,你每天工作那么累,虾蛋白质高,有营养……”许意章看了楚慧心一眼,这一刻心里愧疚极了,拦住她递过来的虾说:“妈,你自己吃吧,别给我剥了,我自己剥就行了。”总是把她当小孩一样。她幸福,他们才觉得幸福,要是她不幸,他们也跟着一起伤心难过,这就是父母……楚彗心笑吟吟地,看了韩深一眼,“没事,妈还能给你剥多久啊?等你以后嫁出去了,可就轮到别人给你剥了。”韩深闻言放下汤碗,捡了一只虾剥给许意章,两老看着开心,气氛倒也不尴尬。许意章心里其实很尴尬,可是不想两老不开心,就没有拒绝,夹了那个虾默默吃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