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捉个虫~】【万字更】……(2 / 2)

攻玉 凝陇 12053 字 2021-03-31

杜庭兰又说:“白日我们去上学nj;时,你nj;们需寸步不离留在这边房中,我和妹妹这些贴身首饰、小物,万不可被人偷了去,你nj;们该知nj;道丢了这些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切不可心存侥幸。”

二婢肃容点头。

晚膳后,娘子们在房中做好功课,因为还未到歇寝的nj;时辰,便高高兴兴地相互串门。

比起郑霜银等贵女,邓唯礼更nj;活泼可爱,这些自小在长nj;安长nj;大的nj;女孩们,大多nj;与她交好。

等到邓唯礼身边的nj;婢女把nj;滕玉意和杜庭兰请过去,一屋子都是人。

大伙在讨论浴佛节出游的nj;事nj;。

邓唯礼说:“我问过院长nj;她老人家nj;了,说是那日只上午有一堂大经课,中午就nj;放假了,那日各大佛寺都有戏场,最热闹的nj;当属慈恩寺了(注2),要不我们一道出去游乐吧。”

有人把nj;滕玉意拉过来:“滕娘子,往年你nj;在扬州,我也跟你nj;不熟,今年来了长nj;安,你nj;可得跟我们尽兴同游一回。”

郑霜银便问滕玉意:“阿玉,你nj;那日想去哪玩?”

滕玉意挨着阿姐坐下:“慈恩寺离书院有点远,第二日还得上学nj;呢,要不去青龙寺也成,那些登进士科的nj;才子有所谓‘慈恩寺题名’,我们这些女才子不妨就nj;来个‘青龙寺题名’。”

女孩们眼睛一亮,都说这主意有趣。

武绮原本正跟柳四娘下棋,闻言笑着指着滕玉意:“我早说滕娘子好玩,你nj;们不信,且瞧着吧,待会她还有更nj;多nj;好主意呢。”

这一整天憋坏了,女孩们说笑时便分nj;外肆意,直到歇寝时辰到了,各人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滕玉意和杜庭兰刚回屋,四位女官就nj;联袂前来巡视。

简女官似是负责东边走廊,走到滕玉意和杜庭兰的nj;屋子时,先是随便看了看,接着便温声说:“今日是你nj;们进书院第一日,可还适应得了?”

说话nj;时目光在滕玉意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番话nj;不『露』痕迹,但滕玉意知nj;道,简女官要不是受蔺承佑所托,绝不会有此一问。

她忙说:“劳简先生挂怀,一切都好。”

简女官:“你nj;二人功课不错,我是司读,日后念书时遇到一应不懂之处,都可以过来询问我。”

杜庭兰和滕玉意低头敛衽:“是。”

简女官让使女递给二人一个提篮:“院长nj;有令,学nj;生们需敬惜字纸,往后不得用家nj;里带来的nj;那些桃花笺、绿金笺了,而需统一用书院发的nj;纸墨,每半月会发放一回,用完了可以同先生说。”

姐妹俩接过提篮,恭送简女官出屋。

关上门窗,杜庭兰看时辰不早了,便回房换衣裳,滕玉意顺理成章拎着提篮回了西厢房,『摸』了『摸』,面上是笔墨纸砚,底下却藏着一个小漆盒。

打开看,里头是一匣子三清糕,旁边还附着一封信,上头歪歪斜斜写着几行字:

滕娘子,你nj;在书院里好吗?一定没有在家nj;里自在吧,这个月怕是不能约你nj;出来除祟了,我们给你nj;做了三清糕,你nj;吃了就nj;安心念书。

落款写着:绝圣、弃智叩上。

滕玉意望着这潦草的nj;信笑起来。没头没尾的nj;一封信,当中还夹杂着不少错字,然nj;而一字字读下来,只觉得信里的nj;心意贵重万分nj;,可惜她这边不能回信,只能托简女官回一句“安好”。

接着她又看了看信的nj;底下和背面,蔺承佑许是为了避嫌,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滕玉意用烛火把nj;信点燃,耐心等灰烬燃尽,然nj;后在窗前和床前布好机关,到对屋跟阿姐挤在一张床上睡。

躺下后杜庭兰替滕玉意掖好被角,回想这一日,只觉得无比乏累,望着帐顶感叹道:“书院的nj;第一日就nj;这么过去了。”

滕玉意板着手nj;指头数日子:“四月初八,还有小半个月才能出去玩呢。”

“快了快了。”碧螺和红奴睡在床边的nj;榻上,起身吹灭灯,笑道,“明日还要早起,娘子早些睡吧。”

翌日,成王府。

蔺承佑穿戴好出门,宽奴过来禀事nj;:“世子,今早依旧无事nj;。”

蔺承佑默了默,昨日是滕玉意入学nj;第一日,昨晚为了等消息,他大半夜才睡,据简女官回报,昨天白日无事nj;。

看来晚间亦无事nj;。

他看了看宽奴空着的nj;双手nj;:“只有这个?没有别的nj;?”

宽奴顺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nj;手nj;,愣了愣:“只有这个。”

书院看得那样严,难不成世子还指望滕娘子再送一盒鲜花糕出来?

蔺承佑暗想,书院膳食是统一的nj;,学nj;生们一律不得饮酒作乐,滕玉意忍得住酒瘾,小涯那老头未必忍得住,他本以为滕玉意会托他替她带酒,对他来说这事nj;不算难办,只要他想去找她,书院再严也拦不住他。

可惜滕玉意压根没提,应该是怕太麻烦他,他只好改口道:“专门派个人在书院附近等简女官的nj;回信,整日守候,一刻不得离开,记住了吗?”

宽奴忙说:“早派人过去了。对了,据说浴佛节那日书院会放假。”

蔺承佑脸上这才有了点高兴劲,琢磨一下:“知nj;道了。”

说话nj;间不动声『色』看了看街对角,上了马,直视着前方道:“我身后这‘尾巴’跟得够久了,你nj;们还没弄明白上家nj;是谁?”

“差不多nj;『摸』清楚了。”

“那就nj;抓吧。我要活口,动手nj;的nj;时候别叫他死了。”

宽奴无声点了点头。

蔺承佑催马赶到大理寺,先去停尸房找陈仵作,再去办事nj;阁寻严司直。

严司直正仔细核对胡季真和李莺儿的nj;两份卷宗,抬头看到蔺承佑,忙说:“蔺评事nj;,我已经把nj;两案的nj;相似处都整理出来了。”

蔺承佑坐下来一看,共三处:

第一、两名受害者都被邪术取了魂。这是一种极为罕见nj;的nj;作案手nj;法,基本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nj;。

第二、两名受害者都住在义宁坊。

第三、遇害前都去过得善大街。胡季真是回家nj;时必须经过得善大街,李莺儿是在楚国寺坠井的nj;,而楚国寺就nj;在得善大街的nj;对面。

“从nj;这几点来看,很难不怀疑凶手nj;就nj;是同一人。”严司直说,“而且凶手nj;很可能就nj;住在得善大街附近,可惜胡季真一案凶手nj;留下的nj;线索太少,不然nj;还可以总结出更nj;多nj;的nj;共同点。”

蔺承佑把nj;手nj;中的nj;东西放到桌案上:“严大哥先看看陈仵作写的nj;验尸呈,李莺儿鞋底上沾了不少油,经查验是豕油一类的nj;荤油,前日我去楚国寺检查李莺儿坠落的nj;那口井,也发现nj;井沿有一处手nj;印,手nj;印上栖满了苍蝇,料着也是荤油。昨日再次去核对,发现nj;那手nj;印与李莺儿的nj;右手nj;大小相吻合,说明这是李莺儿落井前抓井沿留下的nj;,两下一合,我猜她出事nj;前跌倒过,只是手nj;掌摁到了地上肉块之类的nj;东西,所以并未擦伤,反而蹭到了一手nj;的nj;油。”

严司直讶然nj;翻阅验尸呈:“手nj;上有荤油,脚底也有荤油,难不成李莺儿出事nj;前去过肉肆之类的nj;地方?”

“可是那附近没有肉肆,甚至连店肆都无。”蔺承佑想了想,“问李莺儿当时的nj;女伴,说她们是相约出来游玩,当日直到进了楚国寺,李莺儿都还是好好的nj;。看李莺儿的nj;妆扮,并不像个邋遢之人,鞋底和手nj;弄满了荤油,不可能不清洗,所以这应该是她丧失意识前那一瞬间发生的nj;事nj;,之后虽然nj;丢了一魂一魄,却执意找到井边去,大约是糊里糊涂想洗手nj;,却不慎跌落井中。”

严司直:“会不会凶手nj;是个屠夫?往日我曾见nj;屠夫将未卖完的nj;肉带回家nj;去,有时候就nj;用草绳系了提在手nj;中,那人追杀李莺儿时肉块跌落,碰巧被李莺儿跌倒时碰到了。荤油不好清洗,所以凶手nj;哪怕知nj;道自己留下了证据,也只能匆匆离去。这样吧,我马上去得善大街问问附近可有屠夫一类的nj;人居住。”

蔺承佑忽道:“不觉得不对劲么?胡季真与李莺儿年岁相当,一个是少年郎君,一个是穿襦裙的nj;小娘子,胡季真还骑着马,遇到危险时谁会跑得更nj;快,岂不是一目了然nj;。凶手nj;暗害胡季真时都可以不留下半点线索,为何nj;在追杀莺儿时反倒狼狈起来?”

“这——”

“要么并非是同一个人,要么凶手nj;在暗害李莺儿时遇到了意想不到的nj;波折——”蔺承佑脑中忽地浮现nj;一个念头,“寺中僧人私藏荤食也是有的nj;,看来我还得去一趟楚国寺的nj;厨司。”

一连几日,书院都风平浪静。

简女官每日都会过来探寻滕玉意,滕玉意每晚都回说“无事nj;”,临睡前从nj;不忘布置机关,可惜一直都没等来那个贼。

她很快就nj;适应了书院里的nj;生活,功课她闭着眼睛就nj;能应对,何nj;况膳食不差,同窗面上也和睦友善,除了没有好酒相陪,简直处处顺心,暗想小涯跟着她在书院里待上一月,怕是也要憋坏了。

好在入学nj;时带了阿爷那件做了一半的nj;锦袍,滕玉意无事nj;时便让阿姐带着她做衣裳。

转眼到了浴佛节这日。

一大早白女官还在上课时,女孩们就nj;按耐不住在底下眉眼『乱』飞,等到上完课用完午膳,忙不迭回房装扮起来。晚上还得回书院睡觉,她们需得抓紧时辰出去。

各府得了消息,晌午前就nj;过来接人。等到诸人穿戴好从nj;书院出来,门口早有好些犊车了。

分nj;别之前,邓唯礼叮嘱各同窗:“说好了,酉时初在青龙寺戏场外碰面。菊霜斋,不见nj;不散。”

滕玉意跟杜庭兰同乘一车,滕玉意放下窗帷,回身对杜庭兰说:“这几日那人一直没『露』出马脚,阿姐,你nj;说那人今晚会不会找机会下手nj;?”

杜庭兰忧心道:“我觉得会。书院里规矩多nj;,街市上却人多nj;眼杂,换我也认为是个下手nj;的nj;好机会,要不今晚还是别出门了,阿姐不怕别的nj;,就nj;怕端福照管不过来。”

滕玉意说:“不怕,我就nj;等着她出手nj;呢,我倒是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法子对付我,回去我就nj;安排起来,总之今晚一定要抓住她。”

滕玉意一回府就nj;给青云观去了一封信,可惜直到傍晚出门都没等到蔺承佑的nj;回信。

滕玉意换了身新做的nj;裙裳,戴上帷帽从nj;府里出来,依照定好的nj;计划,带上端福、长nj;庚等人,乘车去杜府接表姐,杜绍棠听说两个姐姐要去青龙寺戏场玩,一下子来了兴致,说什么也要跟着凑热闹。

于是姐弟三人一同去往今晚最热闹的nj;崇义坊。

街上车马骈阗,路边有僧人发放“糕糜”,不远处笙鼓鼎沸,遍地可见nj;胡人歌舞,年轻男女们采兰赠芍,耳边尽是欢声笑语,这番热闹景象,丝毫不输上元节。

犊车行到青龙寺附近的nj;安福街时,无论如何nj;走不动了,滕玉意三人只好下了车,端福和霍丘、长nj;庚等人隐没在人群中,始终与滕玉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nj;距离。

到了约定的nj;菊霜斋门口,店里果然nj;有好些人等着了,除了书院里的nj;同窗,也有各人的nj;兄弟姐妹,所幸年岁都不大,倒也无需避嫌。

郑霜银等人亲自过来接滕玉意姐弟,坐下后往外一看,恰好可以看见nj;青龙寺对面的nj;长nj;长nj;栈桥,青龙寺在门外专门开凿了一条渠沟,渠沟直通城外,河面上漂浮着一串串许愿灯,远看宛如明亮的nj;珠串,今晚是许愿保平安的nj;好时机,这灯都是前来祈福的nj;老百姓自发放入河中的nj;。

李淮固清点一番菊霜斋的nj;同窗们,疑『惑』说:“好像还有几个人没来。”

“邓唯礼呢?她可是今晚的nj;东家nj;,为何nj;到现nj;在还没『露』面?”

桌上的nj;同窗一大半喜欢邓唯礼,忙笑着打圆场:“你nj;们又不是不知nj;道她的nj;『性』子,又憨又娇,出门总比别人慢些,稍等一等吧。”

忽又有人说:“诶,你nj;们听说了吗?成王夫『妇』快回京了,说是得知nj;儿子有了心上人,这次回来第一件事nj;就nj;是要给儿子说亲。”

滕玉意本在喝茶,闻言差点呛住,到底是谁在故意散播这些谣言,上回在骊山行宫就nj;有人说这事nj;,今晚又来了,但那日在荒宅她看得清清楚楚,蔺承佑颈后分nj;明有个赤金『色』的nj;蛊印。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那人,挑起话nj;头的nj;是彭锦绣。

武绮忙摆手nj;:“你nj;们可别再往我身上扯了啊,那日成王世子为这事nj;当面把nj;余奉御找过来对质,弄得我阿兄好生下不来台,我也是无妄之灾,他二人斗法,莫名其妙把nj;我卷进来了,我现nj;在都恨死我阿兄了,我阿兄赔了我一匹千里马我都不肯理他。”

另一人笑着接话nj;:“这回不是你nj;。因为我听说那位小娘子很娇贵,武二娘你nj;也很好看,但气质偏飒爽,我听说成王世子极爱那位小娘子,为了讨好那个小娘子,还在摘星楼买了极贵重的nj;首饰。”

连摘星楼都出来了?滕玉意望着手nj;里的nj;茶盏,除非有人暗中盯梢蔺承佑,否则即使是造谣,也不能详细到这个程度。难道蔺承佑真有喜欢的nj;人了?不可能呀,那样的nj;蛊毒怎会说解就nj;解。

娇贵?首饰?想想蔺承佑对师弟和妹妹的nj;那份偏疼,要是他真动了“凡心”,倒真有可能做得出这样的nj;事nj;,就nj;不知nj;那女孩是谁。

杜庭兰佯装不经意看向身边的nj;妹妹,她曾怀疑过蔺承佑喜欢妹妹,只因想起蔺承佑身中绝情蛊的nj;事nj;才打消疑虑,难不成……但是妹妹最近可从nj;未收过什么首饰,而且这些日子妹妹在书院时能吃能睡,也不像陷入情思的nj;模样。

忽然nj;有人一惊:“噫,那不是邓唯礼吗?”

李淮固循声望去,杯盏里的nj;茶险些晃出来。

滕玉意一抬眸,不由也睁大了眼睛,就nj;在不远处的nj;栈桥上,邓唯礼带着两名婢女立在桥上,头上帷帽的nj;纱帘早被风掀开来,『露』出芙蓉般的nj;一张脸蛋,笑意盈盈的nj;模样,比头顶的nj;明月还要皎洁。

旁边立着的nj;那高挑的nj;俊美少年,可不就nj;是蔺承佑。蔺承佑望着河中,也不知nj;在瞧什么。

路过的nj;行人频频回顾,似乎从nj;未见nj;过这样般配的nj;美貌男女。

屋里人红着脸笑道:“成王世子瞧上的nj;那位娇娘子,该不会就nj;是邓唯礼吧?”

滕玉意把nj;头转到一边,放下茶盏笑道:“噫,那不是卖糖人的nj;吗?这些年没在长nj;安,我也忘了糖人的nj;滋味了,我出去买几个糖人,你nj;们谁要?”

有人说:“我要,滕娘子,麻烦帮我带一串吧。”

滕玉意笑眯眯出来,到门口寻到端福,正要用目光示意他过去瞧瞧,恰在此时,门外有个锦衣公子要进楼,滕玉意只觉那人眼熟,顾不上细看是谁,脚步下意识往后一退,再一望,桥上的nj;蔺承佑和邓唯礼都不见nj;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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