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冲着这个去,他们也要通过考核!
况且,有灭蛮族这样的大功在身,往后的前程怎么会差?
不过这一日殷承祉没在,训练结束之后他便被冯姑娘留下了。
虽然有些羡慕妒忌恨,不过谁让人家是徒弟他们不是?再者他不在了他们也不用担心被发现又扎堆扎小人了。
快快快!都别吃了,赶紧把小人拿出来!
对,趁那小子不在!
你敢抢我鸡腿?!
扎扎扎!
夜幕笼罩的山林内,各种戏码纷纷上演了。
殷承祉有些忐忑,虽然最近他进步了许多,但是应该离师父要求的还很远吧,从来到这里之后,师父便没怎么单独跟他说过话,训练场上也是冷着脸,这会子把他叫来是要训他吗?“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往后会更加努力的!”
小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然他就可以先问问它师父现在想什么呢。
“我还没说话你就先认错了?”冯殃不冷不淡地说道,“认错还能认成习惯了?”
殷承祉端端正正认错的脸顿时僵了,忙解释道:“师父,徒儿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差距,和他们相比”
“谁让你和他们比了?”冯殃打断了他的话。
殷承祉一愣。
冯殃抬起手,“你给我记住了。”
殷承祉愣愣地看着,随后感觉额头处传来了一丝冰凉。
冯殃伸出手指点在了他的额头,“我是让你成为握刀的人,而不是当刀!”
“师父”殷承祉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羞愧,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真的成了习惯的认错,正色道:“徒儿知道了。”
冯殃颔首,收回了手继续道:“我能给你磨刀,可能不能让这把刀认主,要如何用的得心应手那就只能靠你自己。”
“我会努力的!”殷承祉认真说道。
冯殃看了他会儿,似乎欲言又止。
“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殷承祉看出来了,也问了出来,“张叔那边应付不过来了?”算一算,他从赶去西北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好几个月不露面,不管如何掩饰怕也会引起怀疑了,“宁州和幽州那边”
“崔新一家死了。”冯殃没等他说完便道。
殷承祉先是一愣,随后眼瞳睁大,脸也蒙上了震惊和愤怒,崔新,崔家三爷,他的三舅舅!他都快要忘了他的名字了!“师父。”他咬着牙,问道:“是谁做的?”
“是我的错。”冯殃却道,“我低估了那女人的胆量,也高估了自己的震慑力。”
殷承祉又是一愣,随即忙摇头,“不!怎么也不会是师父的错!”他虽然还不知道详情,但却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师父的错,怎么能说是师父的错了?“师父,当日是徒儿错了,徒儿不应该将自己的无能委过于您,当日的错徒儿今日绝不会再犯!”
“这是的确是我疏忽。”冯殃没有揽责任不过也并不推卸责任,“不过如今说这些也已然无能,既然事情都出了,那便将计就计吧。”
殷承祉深深地吸了口气,“师父,能告诉我具体情况吗?三三舅舅,怎么出的事?”不,不只是三舅舅,是“三舅舅一家”他压着心里汹涌的愤怒,“都没了?”
“应该还有一个。”冯殃说道,“留下这么个活口,恐怕是要派上大用场了。”
“那其他人呢?”殷承祉问道,声音放轻了不少。
冯殃回道,“暂且无碍。”
“好。”殷承祉悄悄呼了口气,“师父,请告知我这事的详情!”
朱茂被晾在了军营的营帐里大半天了,直到天都黑了,也还没见到四殿下,本来就忐忑的心就更加不安了。
若说四殿下怪罪他,可兵士客气、好水好茶的,到了晚膳之分还送来了膳食,怎么也不像是故意晾着他惩罚他的样子。
可为何一直不见他?
有什么样的军务比眼下这些事情重要?
撞了一肚子的东西,膳食也没吃几口,又继续等,直到深夜,肚子咕噜咕噜打着鼓,才懊恼先前没多吃几口。
可殿下还是没见他。
难不成殿下不在?
一想到这个,朱茂的心就开始打颤了,先前不是没有风声传出来,尤其是宁州幽州那边要来人之后,就有传四殿下去了西北救大皇子,可大皇子最后没了啊,那四殿下
“不会的不会的”
一起了这个念头,便再也坐不住了,可也不能出去乱找,只能在营帐内转了又转,一会骂自己胡思乱想,一会祈求老天爷保佑四殿下
是不是因为四殿下出事了,所以才会有人敢对崔家下这等狠手?!
张华真没想到会在这等时候见到四皇子,迟迟未归的四皇子终于回来了,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似乎还比先前好,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却由不得他高兴太久,“四殿下,事情你可听说了?”
“大表兄如何了?”殷承祉没答他话,而是径直看向床榻上还昏迷着的崔怀,“大夫怎么说?”
张华说道:“军医说大公子刺激过度,引致肺腑受创,才会吐血,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大公子忧思过度,难免有损身体,才会昏迷,不过军医施过了针,大公子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一天了还没醒?”殷承祉从小球那边得知崔怀是早上来的,现在都快天亮了。
张华回道:“是末将担心大公子醒来之后过于激动,让军医用了安神的药,殿下不必担心,等药效过了大公子便会醒来。”顿了顿,又道:“殿下,三爷一家的事让大公子心神俱伤,思绪不清,竟怀疑此事与殿下有关,殿下,这事若不能妥善处理的话,不但不能让死者安宁,更会让大公子和殿下离心!殿下,崔家到底是将军的家族,将军走之前放心不下的除了锦东和殿下,便是崔家了!他一直都说是自己无能才会让崔家”
“我不会怪他。”殷承祉打断了他的话,“若我是他,也会有持怀疑。”
“殿下”
“大皇子死在了西北便是说有人容不下我们兄弟。”殷承祉继续道,“为了活下去我自然而然的就得向他们示弱了,除了交出锦东或者把自己的人头交出去,便只剩下对付崔家这个法子来讨好他们了!”他看着昏睡着的崔怀,“崔新曾刺杀我,崔家对我又是驱逐又是下毒,我怀恨在心理所应当,更何况是在活下去的大事面前,岂会顾及那所谓的亲戚之情?”
“殿下!”张华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有些心酸,“末将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呵。”殷承祉轻笑了一声,冷而嘲讽,“闾州州府可还在?”
“在。”张华也压下了情绪,正色道,“接到殿下会要见他的消息之后我便一直留着他,他下午的时候过来禀报宁州和幽州那边的人都到了驿馆了。”
“来的可真巧!”殷承祉冷笑道。
张华见状不禁瞠目,“殿下是说崔家三房的是和他们有关?”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是哪怕沈雷亚也是崔家军出身的,就算不服将军,可他老爷子是将军父亲的心腹大将,他们沈家能有今日独掌一州全凭崔家的提携!便是他沈雷亚真的不顾将军父亲对他们沈家的提携之恩,要对崔家下手,也不该做到这等地步!
侮辱女眷,这是将崔家往泥里踩!
“带我去见朱茂!”殷承祉没有回答,而是道。
张华只好先压下这个疑问,“是。”
殷承祉将披风的兜帽带上,低下头遮住了脸。
“殿下你这是”张华一愣。
殷承祉看了他一眼,“我若是平安无恙的话,他们的戏还怎么演?”
张华心头一惊,不过并没有多问什么,“是,殿下放心,我会安排下去的。”
殷承祉颔首,跟着他去了朱茂所在的会客营帐。
见到殷承祉的那一刻,朱茂直接就跪下了,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殿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是真的怕啊。
要是殿下出事了,这闾州的天又要塌了。
殷承祉冷冷地看着他,“做什么?”
朱茂赶紧起身,悄悄地抹了眼角的泪水,忙正经地说道:“殿下,下官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崔家一事”
殷承祉没听他说完便道:“一日之间,崔家的事便传遍了闾州城,朱大人,我记得你说过其他地方你不敢保证,但这闾州城绝对在你的控制下!”
朱茂又跪下了,这次是请罪,“殿下,是下官失职,下官愿受任何责罚!”此事的确是他的错,他不会否认,“下官不该擅自揣测殿下的心意,认为殿下不愿亲近崔家,从而对崔家的事情冷眼旁观,若下官在百姓对崔家攻击之时便出面,崔三爷便不会忧心将来而选择离开闾州城!下官更不应该在张将军派了兵士守卫崔家之后便丢开这事不管,让崔三爷顺利离开闾州城!殿下,是下官失职,请殿下责罚!”
“既然如此,那你就将功补过吧。”殷承祉没有责难,而是冷声说道。
朱茂悄悄舒了口气,“请殿下吩咐,下官必定肝脑涂地!”
“我要你在城内散播四皇子殷承祉已经死在了西北。”殷承祉冷着脸缓缓说道,“而闾州驻军主将张华故意隐瞒下去,意图夺去闾州军权,为此,不惜杀害崔家三房一家嫁祸前来拜见四殿下的宁州、幽州军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