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堂的话说完,全场先是鸦雀无声,几秒钟过去后,突然就炸开了。声浪恍如地震一般,快要将宁海大酒店的房顶掀开。
许多名流,许多收藏家,许多体面人,一个个不再体面,瞪着眼睛张大嘴,呜哇乱叫,狂吼着催促道:“快,刘少爷,快展开画卷,给我们看看!”
“天呐,斗宝第一项,就拿出了《蕃骑弄箫图》,好惊人的手笔!”
“传世孤本,那可是传世孤本,没想到竟然在刘家的手中!”
台下观众,越是鉴赏功力深厚和藏品众多的人,情绪便越是激动。这说明,《蕃骑弄箫图》在业界的地位,是公认的,是独一无二的。
要说此画的价值为何过亿,仅是‘宋画’和‘陈皋’四字足矣。
陈皋是华夏绘画史上最神秘的一名大师,存世作品仅有一幅《蕃骑弄箫图》,史书上对他的记载,也才寥寥十七个字。
宋人邓椿《画继》卷七载:“陈皋,漠州人,长于蕃马,颇尽胡态,张勘甥也。”
除此之外,翻遍史书,再无有关陈皋的只言片语。
光是这份神秘,便能吸引无数人的追捧。更何况,这幅画本身的艺术造诣,已经臻至化境,达到俯瞰众生的
地步。
享受够了众人的惊诧,给刘家增长了不少的脸面,刘语堂才缓缓展开画卷,不屑道:“一群穷比,一幅画把你们吓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他情绪没有波动,更加说明了他是个草包,不明白《蕃骑弄箫图》的真正价值所在。换在平时,众人肯定要对他群情激奋的声讨。
然而现在,没人顾得上反驳,全部屏住呼吸,仔细观赏着那幅画卷。
《蕃骑弄箫图》系设色绢本,装裱方式为单色全绫裱立轴。画面上有一胡人马上吹箫,人物深目高鼻,形骨刻画惟妙惟肖,骏马作疾驰状,栩栩如生。
根据人物的面部表情及装饰,透露出浓郁的民族气息,由此不难断出,此乃典型的蒙古族人士。
坐下之骑,体态肥硕,精良剽悍,气势雄状。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肌腱发达,长胴短脚,正是疾走如飞,能征善战的蒙古鸟珠穆沁战马的典型特征。
背景有近绘苍松一棵,自左下斜向而出,如飞龙蟠虬,扭裂奇倔如屈铁,枝杈亦苍劲曲巧且疏密有致,松针刚直挺硬,放射而出,颇有劲力。
树干以湿笔勾廓,圈笔辅以墨水晕染浅深绘出松身之鳞,粗旷又不失细
腻。一棵古藤盘旋缠绕松身,藤梢缠枝垂挂,淡墨撇写藤叶,以枯来示季节。
坡石亦以湿笔或勾或皴或晕染,并且巧妙地剩用大面积留白,阴阳向背,立体而出。蕃马行走之处,虽未着一笔,然以底色衬托昭示出前路之广阔。
松石的画法明显承袭了以屈曲工巧为美的华夏画“北宗”山水绘画技法,而且又具有典型的南宋时期的绘画风格。
通观《蕃骑弄箫图》,一股高古的气息扑人双目,沁人心脾。
画面左侧中部,题有楷书“陈皋制”三字,墨色沉着,深入肌理,与画面用墨统一,显系原画本款。
“嘶!”人们寂静良久,齐齐倒吸冷气。太震撼了,好高超的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