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有五十多岁,是张不凡的亲弟弟,张不空。
夜莺疑惑的问道:“不空师叔,您怎么来了?”
按照辈分,夜莺的确是要喊张不空一声师叔的。
由于是张不凡的亲弟弟,因此张不空在整座翠松山的地位可谓是极高,妥妥的二号人物。
此人的功夫也是相当可以的,虽然不至于达到张不凡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夜莺这一辈所有的师兄弟联手恐怕也打不过他,而且,和一心苦修的张不凡相比,这个张不空所关注的事情似乎也要更广泛一些。
他是翠松山戒律堂的负责人,掌管着整个门派的刑罚,这些年来,张不凡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苦修之上,想要在有生之年寻求更大的突破,因此,对于整个门派的管理,便转交给了张不空。
虽然张不空也不是事事皆亲力亲为,但是现在他无疑已经是大权在握。
一个门派,同样有着社会的缩影。虽然江湖和庙堂不同,但是人心都不会差太远的,自古以来,男人和野心两个词语都是分不开的,很少有那种能够彻底醉心于田园的男人,因此,这翠松山也不例外。
张不空现在大权在握,自然成为了门派中超然的存在,那些派中弟子,在提高自己的武艺之余,也开始明里暗里的巴结张不空了。
张不空和自己的哥哥不一样,要知道,换做以往张不凡亲自管理门派的时候,他对任何想要巴结他的人都是冷面无情的,张不凡只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对那些阿谀奉承奴颜婢膝的人憎恶至极,在老张的手底下,不送礼倒可能有个光明的前程,可要是敢露出一丝想要巴结张不凡的想法,那么此人妥妥的会被彻底打入冷宫,最起码的也是要沦落到杂事房,干些洒水扫地的活计。
从这一点上,张不凡真的让人不得不服,虽然苏锐看这老道士颇有不顺眼,但是他身上的闪光点也同样不少。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大的矛盾都是立场不同所导致的。
屁股所朝的方向,决定了你的思想。
苏锐和张不凡立场不同,导致理念发生了极大的冲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冲突很快就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了。
这张不空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张不凡要稍稍的胖上一点,同样留着平头,而不是华夏最经典的道士发髻。
这样的发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精神,他的道袍似乎是熨帖过的,非常的整齐,一个褶皱都没有。
张不空虽然权力很大,但在整个帮派内的名声并不算坏,虽然他不像哥哥张不凡那样对门派内的某些溜须拍马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也没有太过张扬,翠松山内的氛围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掌管着这么庞大的门派,对于张不空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也有几个亲传弟子,在这几年里面,张不空让这几个徒弟分别负责具体的管理事务,遇到大方向的问题才会请他出面解决。
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来,张不空的智商绝对不低,在放权的同时,门派还没有出现任何的乱象,这很不容易。
夜莺虽然嘴上喊了一声师叔,但是心里面对张不空还是有点怨言的。
不为别的,她被“禁足五年”的命令,就是张不空亲口说出来的。
戒律堂掌管着整个门派的刑罚,因此即便是夜莺被禁足,这消息也是张不凡通知张不空的,所以,在禁足之前,夜莺并没能见到自己的师父。
所以,夜莺不可能没有怨言,如果张不空能够帮自己求求情的话,师父怎么可能一下子要关她五年?
这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张不凡似乎已经把她这个得意弟子给遗忘了,夜莺从小在翠松山长大,真的很少见到过这么严重的处罚,因此,夜莺更是拗着一股劲儿,拒不低头认错。
夜莺此时并没有穿她那身标志性的皮衣,而是一身白色修身长裙,这长裙虽说是翠松山门派的标准样式,没有什么花哨的纹路,但穿在夜莺的身上,倒是颇有一种飘逸的味道。
当然,这也和翠松山上上下下女弟子太少有很大的关系。
对于夜莺来说,虽说是禁足,但并不限定于狭小的柴房之中,她可以在山顶的这一片小区域里面“自由”活动,虽然有人会送粮食上来,但洗衣之类的还是要自己动手。
张不空看到了了夜莺,目光之中带着些许威严:“最近几个月感觉如何?”
说话间,他负手而立,面向东方,在那里,一轮骄阳冲破清晨的雾霭,正在缓缓升起。
夜莺站在张不空的身后,淡淡的说道:“这段时间,是难得的清净日子了。”
张不空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事已至此,你还在嘴硬?”
“师叔,我并没有嘴硬。”夜莺说道:“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
“胡闹!”
张不空一甩袖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你师父听到了这话,有可能再罚你五年!”
“罚便罚了,那又怎样。”夜莺的语气不禁加重了些:“从我们小时候起,师父就教导我们,万事要遵循本心,我现在就是在尊重我的内心,这有什么错吗?”
张不空很生气,他指着夜莺的鼻子:“你师父教你的那些道理,是让你用在这种时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