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你到底会不会认路啊?这地方我们都走五遍了,转来转去,还在这儿?!”
抱怨的怒吼声在山林间响起。
“啊?我们走五遍了?我怎么没映象?”另一道声音带着茫然。
“你这个白痴啊。看到这棵树没?每过一次我就在上面系根白布条,你数数,这上面有几根?!”张月鹿双眼冒着火光,愤怒的朝陶楠骏吼道。
陶楠骏还真就上去数数,一、二、三、四……然后咧嘴一笑,“嗬,明明只有四根,哪来的五根啊?”
“……”在张月鹿快要暴走的眼神中,陶楠骏终于收敛笑容,悻悻的『摸』『摸』鼻子,无辜的低喃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哪儿认得什么路啊!”
这回张月鹿是真的暴走了。杀人般犀利的眼神死死瞪着陶楠骏,咬牙切齿,“不认识路那你指什么路啊?!?”
陶楠骏心虚的嘿笑两声,“我见你也不认识路,所以就……嘿嘿!”
两个憨货,在麓山转悠了五天,是找到了硝石,可是却找不到下山的路了。[]腹黑太子残暴妃145
张月鹿平时最喜欢在破晓那儿淘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了,身上正好带着能克阵中毒烟的『药』,且张月鹿的武功不比七伤差多少,况且他有那身诡异的逃生之法在手,但凡触到什么机关阵法,提着陶楠骏的衣襟就开始遛。如此,还真就让两人在这杀阵中游刃有余的走了五天。
倒不是说以墨和太子两人不如张月鹿!
过阵不难,难在破阵!
想要过这杀阵,只要避开八方死门自是轻而易举。可,毕竟懂阵法的人不多,且又能精确的算出八方死门所在的更是少之又少。
况且太子和以墨等人不是过阵而是破阵,只有破了杀阵,埋伏在山脚下的玄铁器才能顺利入山击杀反贼。
张月鹿再也不信陶楠骏的话了,自己选了个方向走,“走这边,我就不信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陶楠骏依照张月鹿指的路,翻过一座小山丘,转眼就瞧见灌木丛中躺着的人影,立即惊呼,“看!那儿躺着个人!身形好像有些……”眼熟!二字还未出口,就听身边的张月鹿一声惊叫,“主子——”
张月鹿的速度都快赶上流星追月了,直接嗖的一声跑到以墨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见她面『色』青黑,嘴唇发紫,吓得魂儿都没了,颤抖着手去探了探她的脉搏,脉象虽弱,可还在,顿时松了口气。转而朝着傻愣的陶楠骏怒吼,“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主子中毒了,我们必须得尽快带她下山!”
“啊?哦!”陶楠骏慌忙跑过来,笨手笨脚的想要去扶以墨。却被张月鹿一把推开,嫌弃道,“笨手笨脚的,你自己走拉,我来抱主子。快点啊——”
陶楠骏在前面带路,拿着树枝挥开路上的荆棘。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原本就不记得路,情急之下就更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凭着感觉一直走,还真就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山下。
张月鹿不管不顾抱着人就冲进一家医馆,吓得那大夫双腿直哆嗦,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打劫的呢!
“大夫!大夫!你快来瞧瞧我家主子中的是什么毒?”陶楠骏慌忙塞了大锭银子在那老大夫的手里,然后拖着他就往张月鹿身边走。
“哎呀!你别拽,别拽,我老人家腿脚不好,走不到你们年轻人这么快。慢慢来,慢慢来,急不得急不得……”
张月鹿将人放在医馆内专门给病人躺的睡塌上,回头就见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的白衣老头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杖,走得比乌龟爬得还慢!张月鹿急得咬牙切齿,顿时冲过去,扛起老头,风风火火的一阵疯跑,然后放到主子身边,揪着他的长胡子,凶神恶煞的威胁道:“快看啊!要是医不好,砍了你的脑袋!”
“哎哟哟~你别揪,别揪!小子啊,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来来来,老夫给你开一贴下火的『药』,吃了保管心平气和。”[]腹黑太子残暴妃145
老大夫看上去八九十岁,像个老祥瑞,不止走路慢,说话也慢。
这话气得张月鹿恨不得摔了他的拐杖,无法之下,只好瞪着陶楠骏,“你确定这老头子能医好主子身上的毒?”
陶楠骏忙点头,“放心,放心。我打听过了,他是落生最有名的神医,人虽老点,话虽多点,可却是个能治百病的老祥瑞。”
陶楠骏的话叫老祥瑞不高兴了,跺着拐杖去敲他的腿,“什么叫人老啊!什么叫话多啊!你们一个个的,长得人模人样就是不敬老。还有……”浑浊的老眼转而瞪着张月鹿,举起拐杖就朝张月鹿的手臂打去,“你竟然敢怀疑老夫的能力?!”
张月鹿见拐杖敲来,想躲,竟躲不开!那拐杖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指哪儿打哪儿,疼得张月鹿哇哇直叫唤,“喂,老头,哎哟~老,哎哟~老人家,老爷爷,老祖宗!”
直打得张月鹿求祖宗告爷爷他才罢手。
老人家这漏一手,张月鹿顿知对方是个高人,哪还敢出言不逊,直接跪地抱着他的大腿哭求道,“呜呜~老祖宗,您行行好,救救我家主子吧。”
陶楠骏也跪地求道,“老人家,您帮帮忙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身中奇毒,如果您不施以援手,她就没命了。”
“不救!”老祥瑞吹胡子瞪眼,“老夫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救她啊?况且,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对老夫不敬……哎呀,不救,不救!快把人抱出去,抱出去,眼看就只有一口气在了,要是死在老夫这儿,岂不是晦气!快走,快走!”
老祥瑞拂袖,睡塌上昏睡的以墨就腾空飞了出去,张月鹿大惊,连忙扑身上去将主子接住。转而怒气腾腾的正欲开口谩骂,却听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师父?师父?徒儿来看您老人家了。师父!”
男子面如莲花,一双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般流畅俊逸,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似泉水般清澈剔透,一袭白衣衬得修长的身姿如临风玉树,高洁雅姿得看一眼都觉得亵渎!
看着这人,张月鹿和陶楠骏欣喜若狂,果然不愧是有名的活佛啊,真是哪儿有困难他就出现在哪儿!
“文公子!”张月鹿抢先呼出声。
来人正是文喏。
文喏见着张月鹿和陶楠骏心中也是一喜,心想他们在这儿,那以墨也许也在,可当他看到张月鹿怀里抱着的人时,烂漫欣喜的笑容顿时被惊慌彷徨所取代。飞身上前,那速度竟不比张月鹿施展诡异身法时慢。一把夺过张月鹿怀里的人,慌忙问,“以墨她怎么了?前几日她还好好的,怎么就……”
陶楠骏在一旁道,“文公子,主子中毒了,昏『迷』不醒,如果再不解毒,会危及生命的。”
这时一边看戏的老祥瑞开口了,“徒儿,这小姑娘是谁啊?看把你紧张得……”老祥瑞渍叹有声,眼底满是掩不住的惊奇。想他这个清心寡欲的徒儿平时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何时见他这般紧张惶恐了。
就因为文喏老是一副普度众生的大慈大悲样儿,老祥瑞曾还打趣的说他,‘你这样子怎么不干脆削发出家啊?’
文喏却笑着道:“因为我还有未婚妻啊!”
老祥瑞道如今都还记得他提起他的未婚妻时,那种高兴期盼和喜悦的神情,难道……“这个小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
文喏点头,担忧道,“师父,您救救以墨吧,她中了毒,脉象很微弱。”
老祥瑞睨了张月鹿和陶楠骏两人一眼,翘起胡须冷哼,“看在宝贝徒弟的面上,老夫勉为其难吧。”
厢房里,文喏三人皆是紧张的盯着老祥瑞,见他蹙眉,三人的心都跟着高悬起来。文喏更是紧张的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问,“师父,到底怎么样儿了?”
老祥瑞睁开眼,慢悠悠的道,“没什么大碍。她身上的毒根本不用解,这女娃子练的功夫有些邪门儿,竟能吞噬身上的毒气,虽然慢些,可死不了,最多就是躺个一年半载的!”
“啊?这还没什么大碍?!”张月鹿惊呼,接着怒了,跳起脚直吼,“都躺上一年半载了,还没大碍,庸医吧你!”
老祥瑞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举起拐杖就朝张月鹿的脑袋打去,“你这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张月鹿避之不及,脑门上顿时鼓起大包。在配上他泪眼汪汪的样儿,还真是可怜。
老祥瑞见他脑门上的大包,心情顿好,难得的开口解释道,“这小姑娘原本一身真气本就有吞噬毒『性』的作用,如果在她顶峰时期,这毒自是奈何不了她。可她现在丹田枯竭,内力弱得可以忽略,即便是真气霸道强悍,一时半会儿也压不住那股毒『性』,只有等她内力慢慢恢复,这毒无需『药』石自然就解了。不过这过程得等上一年半载!”
“师父,您一定有办法让她快些好起来对不对?”文喏央求着。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以墨,他心痛难当,恨不得能替而代之。
“没有!”老祥瑞仰着脑袋一副没看见徒弟央求的目光。不能心软,不能心软,那可是他珍藏了几十年的‘聚生花’,决不能给一个小女娃娃用了!
文喏跟着老祥瑞学武十几年,自是了解他,知道他定是有办法。看了眼床上的以墨,文喏双腿一屈,跪在老祥瑞面前,重重的磕头,求道,“师父,弟子求您了!”
老祥瑞瞥他一眼,怕自个儿心软,立即移开视线。
文喏又是重重一磕,“师父,弟子求您了!”
脑袋与地面相撞的闷响声,在空寂的屋里显得异常刺耳。
老祥瑞心痛弟子,却又心生怒意,眼里竟生了戾气,“为了个女人,竟敢这般『逼』迫为师!真是为师的好徒弟!”
文喏心中亦不好受,师父疼他爱他,亲身教育他十几载,这份恩情重如泰山。可以墨……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
“师父,弟子求您了!”文喏躬身,又是重重一磕。
白皙俊俏的额头转瞬便见了血,猩红的血汇成一条顺着眉间流下——纯洁的莲花染了血,却依旧淡雅美好,不损其风华,反而为其增添了几分魅『惑』与妖娆!
“师父,弟子……”俯下的身子却被一只纤白玉手拉住。以墨缓缓睁开眼,身上那份虚弱无力顿时被眼中的冷酷霸道所掩盖,明明柔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却感觉像是凛然的傲立于山巅之上,无人敢近身,无人敢侵犯!
“文喏,不要。”声音虽冷虽轻,可掩不住那里面的关心和维护。
文喏笑了,那笑容恍若是拨开了空中的浓浓阴霾,从层层云雾中『射』下的光芒,那般明媚;又似空中翱翔的彩凤,周身彤云流畔彩霞萦绕,那般耀眼!
他静静握住以墨的手,像是誓言般,“以墨,你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