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部在白洋淀边开垦出这片近万亩的良田,不知道克服了多么大的困难,首先应该就是这冬天吧!师农场的场部,到外面只有一条土路。这条路只有等到来年春天,才会有人进来。
越走越冷,王珂抬起头仰望星空。这几天天上的星星大概也是躲避着清冷,看不到几颗,从凛冽的寒风中,王珂有一种感觉,天要变了,可能很快就要下雪了。
他想起那口枯井,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到那口枯井去看看,再带上几捆稻草,把井口盖上,保持一点温度。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去场部附近的一条小河打水,那条七八米宽的河已经完全被冰冻上了,关键是这冰结得也太厚了。他用铁镐,刨了好半天才刨出一个小洞,足有将近20公分厚。
那么土地呢,同样会有几十公分厚的冻土。那两只癞蛤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年这么寒冷的冬天,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年有百年不遇的寒潮,甚至可能是暴雪。从它们的年龄看,至少已经活了有七八年,要不然他们不会长得那么大,它们的肉也不会发黑!(注:这两只癞蛤蟆最后听说还是死于参与春耕的好事者之手,据说扒皮炖汤的时候,肉乌黑、汤奇苦。王珂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难受)
转了一圈,王珂来到指挥排的宿舍前。指挥排已经从机耕站搬到了场部。
王珂走进房间,战友们都睡在里屋,外屋是火炕的炉子和热水缸。王珂走上前把炉子捅了捅,加了一点煤,再把水吊子里已经烧开的水灌在了暖壶中。这把全排唯一的暖壶,就是吴湘豫留给他的,现在就用上了。
等身子稍微暖和了一点,他打开门,再去转第二圈。今晚,他一共需要转五圈就差不多该天亮了。
农场孤寂,此时站岗更是孤寂。
“好岗,好岗,十二至两。”这是部队流传的一句顺口溜。就是站岗最害怕站的是半夜十二点至两点的岗,人困马乏,经常在这个点出现误岗。
但王珂不怕,他是计算兵。
指挥排侦察班的计算兵到底干啥的?就是通过炮对镜手和方向盘手与目标点的夹角,推演出三者之间的距离,再依据已知的坐标,推算出目标的准确坐标,以确定我方炮火覆盖的准确区域。
所以火炮打的准不准,关键是算的准不准。所有的射击诸元装载,口令下达,误差修正,都是先由计算兵这儿出去的。他是炮兵连的灵魂,这话不假吧!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计算兵的反应和计算能力,全靠平时苦练。站岗、走路,都可以背诵计算口诀,当然王珂有时候也拿着那根棍子,到稻场上舞的是虎虎生风,练几路过去学的棍术套路,或者步兵刺杀技术。
有人会问为啥站岗不拿枪呢?这荒郊野外在农场站岗,要什么枪?可为什么拿根棍子呢?这事得问胡志军排长。因为农场太偏僻了,经常一到半夜,就会有一只一只觅食的野狗出现,手里没个家伙什不行吧!
王珂想,过去都称呼当兵的手里拿的是“烧火棍”,不是指我们的吧?
这第二圈,王珂走的不急,他想把自己的感知过去和未来的能力好好的总结一下,把那颗从癞蛤蟆嘴里吐出来的黑丹再思考一下,他相信绝不仅仅是接骨续命的作用。
那七颗“烧火丹”他没有再舍得再吃,他把那个老中医送给他还剩下的七粒药丸,起了个名字。而那颗已被自己吞服的黑丹,起名叫“玄阴丹”。
上学的时候,他看过一本书《周易》,上面说:从两仪、四象到八卦,各层次物质之间都互有阴阳的结合力,这就是太极生八卦,八卦归太极。整个宇宙都是这样一个物质化、生命化、阴阳化、辩证化的太极八卦图。
从周易里看,阴阳交感生万物,殊途同归结善果。
上下为少阳,右左为少阴。二者经过比照辉映,有着惊人的契合乃至完全一致。阴阳两仪与质能转化,才会带给人意想不到的现象发生。
而自己的身上呢,这种火与冰的对撞,热与寒的交汇,会不会让自己有特异功能产生?这可不是迷信,许多自然规律至今还在不断地被人发现。
黑格尔曾经说过,存在即合理。在我们没有揭示其规律之前,这种现象我们就暂且叫它潜科学,或者叫准科学,对吧?
人类的文明史仅仅有五千年,可看看围棋、麻将、周易,哪一样不充满着玄奥,充满着千变万化,充满着不可思议、无法总结的套路,所以有大家说,这些玩意儿,不可能是我们人类发明的,那就是外星人罗?
笑话!这是自然界的谜,需要我们花上几百年,几千年,可能永远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