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一瞬间心跳如鼓。
她还很青涩,此前从未接过吻,动作笨拙而幼稚,只浅浅地吸吮着他的唇,谨慎的模样像个吃糖的孩子。唇瓣摩挲了许久,当她伸出舌尖轻舔之时,江城终于等得不耐,搂住她的腰,深深吻下去。
贝齿被撬开的的瞬间,明霜微觉讶然的睁开眼,他口里的气息一寸一寸传过来,在唇齿间交缠萦绕。想是才喝过茶,带着些许清新,舌尖温柔地同她唇舌触碰,深切又绵长。江城还闭着眼,他吻得很认真,细长的睫毛轻颤着,俊朗的眉目近在咫尺……
他手臂却还抖着,力道太轻怕握不住她,力道太大怕伤到她。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小心到让她心生酸涩。
杏遥在房里没找到明霜,兜了一圈走到后院来,四下不见人影。正奇怪,头顶上骤然听到一声轻哼。她下意识就反应过来,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扭头往房顶一看,整个人都僵了。
月华之下,两人相拥而吻,唇齿相溶,明霜正坐在江城怀里,白皙的颈项上泛着可疑的红色。
“杏遥姐姐,小姐呢?”见她仰头发呆,未晚毫不知情地想往外凑,幸而杏遥反应极快,一脚把她踹进屋。
“没你的事,进去进去……都不准到后院来,听见了么?”
她一声令下,便和姚嬷嬷两个人神情严肃地死守在门口。
夜风清冷。
觉察到明霜开始喘不过气,江城才稍稍放开她,由着她揪着自己的衣襟调整呼吸,怀中软玉温香,尽管知道她只是因为醉酒才这样对他,江城仍旧幻想着这个梦能够再长一点。
休息够了,明霜支起身子,拿手揉了揉脖颈,嘀咕道:
“好酸……头仰得好累。”
刚刚太过震惊,许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江城拇指抵上她颈椎,轻柔地替她按压。
“好点没有?”
“嗯……”
月色下,少女的容颜清秀如花,唇上留着才被吻过的痕迹,嫣艳如血,仿佛初见那般,带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城伸出手,想抚上她脸颊,半途又迟疑,犹见明霜醉意朦胧地歪头看他,她倒是感到有趣,展颜笑了笑,握住他手腕捧上脸去。
“想摸就摸啊,你犹豫什么?”
他失笑:“属下不想唐突小姐。”
明霜挑着眉说破他:“你这个人真不老实,那方才怎么就肯唐突了?”
“……”因为情不自禁,情难自已……大约这么说她也不会信。江城索性也不解释了。
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明霜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手把他拍开。
“小姐?”又生气了?
她往后一挪,像是要和他保持距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咱们俩也该秋后算账了。”
看她一脸肃然,江城禁不住在脑海之中回忆,到底是没送礼物的账,还是对她无礼的账,还是偷看信件的账,还是糖葫芦并没有买到上下一样大小的账……
这一刻,他骤然觉得自己的把柄好多。
明霜深吸了口气,正色道:“若不是你事先不把话挑明,乔清池会趁虚而入么?”
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不会。”
“这就对了,他没有趁虚而入,也不至于勾结山贼来劫持我;山贼不劫持我,我就不会磕破头,更不会昏过去;不会昏过去,便不会让乔清池钻了空子,他也不会派人来定亲;我们俩不定亲,我就不用被夫人拉去庙里烧香;不去烧香,我也不会遇到山崩;不会遇到山崩,便不会和你独处一日;不和你独处一日,乔家也不会来人退亲,更不会在外面对我说三道四;没人对我说三道四,叶夫人就不至于罚我关禁闭……说来说去,全都怪你!”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换气,“你认不认?”
江城呆愣,只得苦笑道:“认。”
虽然听着很荒唐,但细细一想,又不无道理。
这一切,的确该怪他……
“认了,拿什么来抵呢?”明霜歪着头,笑得狡黠。
江城无可奈何地颔首:“你想要什么?”
她托着腮,脸颊被酒熏得通红,嘴上倒不含糊,张口就道:“想要你。”
闻言,江城倒也配合:“属下不是一直都是你的人么?”
这话好像也没错,明霜闭目皱眉想了想,很大方地点点头:“也是……那回头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嗯。”
折腾了一宿,到这会儿她也累了,倦倦的打了呵欠,一头靠在他肩上。
“困了。”
江城遂起身道:“回去睡吧。”
“好。”她往他怀里一缩,闭上眼睛就再没说话,呼吸声渐渐均匀,竟是已然睡着。
江城抱着明霜往她闺房走,刚一进门,杏遥便戒备地盯着他看,可碍于尚有旁人在侧,亦不好多问他什么。
烛火的光芒照得他俊脸微红,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小姐她睡了。”
姚嬷嬷把面色不善地杏遥给推开,淡然地点点头:“知道了,有劳江侍卫。”
他略一颔首,等安顿好了明霜,方才告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