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彩看矮个男子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枚玉佩的真正价值,倘若知道,又岂是贫苦人家的?既然不知,定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便按捺下吃惊道:“果然不是什么好玉,染翠,我们走!”
“别别别这位小姐,要不你看看这街上谁身上的玉你觉得好,给我半刻钟,我就给您取来!”
“你这!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染翠那个“偷”字还未出口,那人已经哭丧着脸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今日都揭不开锅了,小姐您面善,你帮帮小的应应急!”
明彩恨不得上去将这人扇醒,这人将偷来的东西变卖还说的如此楚楚可怜,当下愤怒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恕我爱莫能助,劝你还是将东西还回去的好!”
那人面上悲痛道:“可怜我的儿啊,病了三天油米未进小姐,求求你,小的保证下次再也不行这事了,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明彩见他神情笃定,又发了如此重的誓言,这枚玉佩又和唐明瑶那枚一模一样,也不知是否是她丢的,思量着没有做声。
那矮个男子见明彩脸上犹豫,忙道:“五百钱、五百钱如何?当我送给小姐了!”
明彩眸光略动,对染翠道:“染翠,掏钱,当给他小儿几顿面吃!”
染翠不情不愿的将钱付了,那人乐颠颠的接过,将那枚玉佩拱手放在染翠手里,笑道:“谢谢小姐,下次有人看上您的东西,我绝对不取!”
“你说什么!?”明彩明眸圆睁。
那矮个男子一个健步已窜出老远,拱手笑道:“后会有期,小的鬼手刘二,承蒙小姐照顾生意,下次有事刘二绝不推辞。”说罢正待离去,看了眼同庆楼方向,又回身对明彩道:“实不相瞒,那玉佩就是对面那个白衣公子的!”
明彩朝同庆楼方向看去,见对面廊下站着的正是不久前才相辞的慕容锦,此时似乎在听一个小厮汇报着什么,幸好树干粗壮,他并未留意马路对面发生的一切。
还未细想这枚玉佩和慕容锦的关系,明彩回头朝矮个男子看去,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待又看了眼手中玉佩,见玉佩背面的遥月二字,这才觉得手中握着一个烫手山芋,竟是收弃两难。
悻悻的回到唐府之时,唐府的热闹还未散去,明彩因心中烦闷,便没到前厅,只与染翠回住处,二人刚到紫云苑院外,一个布衣的少年正从里面走出,见了明彩脸上一乐,忙鞠了一礼,方道:“三小姐,您让桑哥给您的东西,刚刚小的给了里面一个叫灵芝的姐姐。”
明彩暗暗打量此人,看身姿笔挺,应也是军中之人,难道唐明珠又让桑奇帮她买了什么?本不想应话,但想几日未见唐柏林回府,应是军中忙碌,便问道:“谢过小哥了,几日不见将军回府,是最近军中异常忙碌么?”
那小兵想了想,觉得是将军家眷,说出也无妨,于是又低声道:“近日京中那件大案,影响颇大,连日来飞骑军来往各地,追回宫廷分散的娘子俏,各路兄弟都是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桑哥就亲自回府了。”
“怎么?案子不是京兆尹那边管的么?怎么还要你们去追药?”这些日子以来,因娘子俏而死的官吏夫人已达七人之多,京兆尹、邢部,就差大理寺参与进来,可追查多日,案件还是没有进展,此事已传的满城风雨,哪怕身在闺中,也已有了耳闻,看来慕容锦与李渤一行,想将此事恐慌压下,已经毫无可能。
那小兵腼腆一笑,“飞骑军还不是哪里有事哪里搬?何况京兆府本就人手不够,他们跑三天马,咱们兄弟一天就能跑完!”言语里更多自豪。
明彩点了点头,随口道:“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那小兵稍稍一愣,复笑道:“三小姐贵人多忘事,小的虎子!”
“虎子别介意桑奇哥哥和你说给我带的什么没有?”
“那倒是没有,不过桑哥嘱咐小的将东西好好收着,不要让外人看见,小的也是到了小姐院子才放了心,保不准这次让小的送的又是什么值钱玩意。”
明彩听她这话,突然想到唐明珠给唐明薇的那支花开富贵珠钗,便笑道:“上次那枚珠钗是我托付桑奇哥哥买的,还要谢过虎子小哥送来。”
虎子一听,果然道:“三小姐客气了,桑哥也是让小的长长见识,那两枚珠钗,一支竹叶上五朵梅花,一支鱼戏水仙,做的那么精巧,小的也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