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公孙策明白窦非话中指代的意思,点头,神色坚定。
“日落还有半个时辰,你们只有不到个时辰的时间准备了。”窦非说道。“都是疲敝之兵,士气重于切。”
公孙策向窦非露出个放心的笑容:“明白,士气嘛,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窦非笑笑,没有说什么,他忽而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咕哝道:“游了回南方,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日暮低垂,闽越军大营的炊烟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婀娜升起,飘向没有顶的天空,在高空消散于无形。经过日苦战,不管结果如何,军士们疲惫的身子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顿饭,然后再饱饱的睡上觉。也许睡醒之后便要迎接死亡,也许觉醒来却现自己已经死了,但至少这个时候,他们是幸福的。
因为最迫切的梦想触手可及。
开饭的时候军营依旧很噪杂,油烟的味道让枯涸的身体重新找到了丝活力,对食物的迫切渴望让这些战后余生的军士们清楚的感觉到他们还活着,不管活着的滋味是否美好,没有人介意多活会儿。
这个时候是军士们最安逸最享受,精神最松懈的时候。
世界都黑了。
所以当他们听到马蹄声猛然炸响,当他们看到黑盔黑黑马,带着凶兽般狰狞面具的骑兵冲入大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要反抗,他们唯记得的,是求生的本能,是逃命。
大群骑兵,分成数股,于夜色中从不同的方向冲入闽越大营,如天神下凡,恶魔临世,路腥风血雨,如同将整个大营的引线点燃,大营,顿时炸开了锅。
屠杀,是这群骑兵的晚宴,鲜血,可以解渴,人命,可以充饥。
慌乱在四处爆响。
“报,我王,敌军袭营”军士急匆匆进了余善的大营,禀报道。
“知道了。”余善好似并不吃惊,示意军士下去,然后看着余瑞之道:“又被你料到了。”
“这并不难。”余瑞之淡然道:“鲍管面临的局势比我们更为恶劣,所以他自然要更加努力些,这样才有赢的希望。”
余善冷哼声:“都死到临头了才想起努力有什么用,晚了”
说罢,余善站起身,喝令道:“告诉骑兵前部,可以出击了”
“诺”
半个时辰之后,闽越大营渐渐安静了下来,方才的混乱已经被扑灭。听到军士来报南越骑兵已经撤退,余善不屑道:“就那么点兵,还想袭营做梦去吧”
“那鲍管若是早日有我王治军的半努力,今夜也不至于如此。”余瑞之笑着马屁道。
“哈哈,那是”余善得意的笑道,现在他需要场胜利让自己开心些。
“报,禀报我王,辎重营被袭,大军粮草粮草被烧了”正说话间,又有军士慌慌张张跑进来,惶恐道。
“什么”余善失神的站起身,脸不可置信,随即脸色差到了极点,屁股跌坐下去。
闽越大营辎重营之外,率领队骑兵袭击得手的公孙策哈哈大笑,招呼众将士回城。不仅是他,同来的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在方才,在闽越大营被骑兵袭击前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时,公孙策率领队骑兵,绕过大营,从后方成功袭击了闽越大营辎重营,并且在他们的粮草上放了把大火
“军师果然神算,闽越那些人果然中计了”有军士抑制不住兴奋道。
“那是,军师是军师嘛”窦非被夸奖,公孙策也得意。
这时候,公孙策忽然想起自己今日与窦非的段对话。
“我有个问题。”公孙策记得自己那时认真的看着窦非,正色道:“为何你能想到那么多计策,想得那么周全”
窦非因为呕吐而有些凄惨的脸色露出个笑容,他的回答却很平静:“因为很多人都只想到明天,而我只不过是想到了后天或者着说,很多人都只能看到眼前的街道亦或对面的街道,而我只不过能看到转角外的那条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