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攻城幕,在今日再度重现。
攻城之战从巳时直持续到未时,战斗到现在,闽越大军将士完全是憋着心中股怒火在坚。,特么这两日不说别的,就吃了南越守军那用不完的铁蒺藜的亏,在铁蒺藜这个问题上,闽越大军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将士,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憋火还有那该死的“留客住”,每次番禹城头的南越守军扔下根“留客住”,便要大喊声“留客住,留客住,留住尔等的性命”然后,接下来就真的有无数闽越将士的性命被立马留在了这里这让这些闽越将士怎么想得通你丫你强你低调点会死啊非得这么嚣张而且你强也不是你军士真就有多强,武器装备比自己这些闽越大军精良,就是凭借那几个取巧的物件,你丫还不知道闷声大财,非得个劲儿的叫唤,这让闽越众将士如何能不憋出内伤
殊不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兵器什么的不在于多,而在于适用,能在特定条件下最大限度取人性命的,就是好兵器
而对于闽越将士来说,激励他们的就是窦非的两句话:“守城三日不破,汉军援军必到”“前有铁蒺藜,后有留客住,辅助于飞勾弓箭,老子给你们造了这么多器械,若是如此尔等还守不住这番禹三日,还不如干脆回家干死在自己娘们儿的肚皮上算了”
当然,如果真要算的话,还有鲍管那两句“余善那王犊子说了,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时”“守住番禹城,若城不破,战后每人赏此处省略种种”也起到了不少作用。
有了这些,双方的这场战斗格外血腥残忍,不死不休。
未时的时候,窦非和公孙策从驿馆出来,走上城头,不过两人依旧没有上阵杀敌,而是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负者手,静静看着眼前两军搏杀,状若监军。
从窦非和公孙策站立的位置来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头上不停往城下放箭扔夜叉擂甩飞钩推撞车用叉竿等等的军士,这些军士往来奔驰,显得很是有序,即便不时有人在城墙外弓箭手的反击下中箭,或者死于非命,或者折断箭杆继续战斗。那条原本干净的城墙走廊此时早已经完全被染得腥红,像是铺上了条红色地毯,间或有将士被抬下扶下城墙,众人的头顶,箭矢横飞,不时撞进人群,又是批人哀嚎着倒地。而活着的人,起身握紧两丈长的拐刃枪拐突枪抓枪继续投身战斗,向攀城的闽越军士招呼,浑然不顾身的鲜血。
有些时候,有的城墙被闽越军士攀上城头,便有各队正校尉领着群军士,举着长刀冲过去,通近身搏杀。很多军士被鲜血染红了脸眯了眼睛,却不曾后退半步;很多军士肠子半掉在地上,半还在肚子里,而手中刀还在不停挥舞,意图斩下敌人的头颅。在小场战斗胜利之后,守城军士们去跟即将攀上城头的闽越军士拼命,而队正校尉们往往会大喊“木女墙”,随后就有临时堵住破损女墙的木质女墙被推上来。
“窦兄,我想上城助那些军士杀敌”在原地静立了半响,公孙策喉咙有些干的对窦非说道,他那双盯着城墙走廊上搏杀军士的眸子里,仿佛有烈焰在跳跃。
“上阵者,无人敢担保你性命无虞。况且你人上城,又能帮得了多少忙”窦非将视线移动到公孙策脸上,语气平静的问道,然而话中却没有太多阻拦的意思。或许,他并不是想阻拦。
公孙策摇了摇头,神色很坚定,他道:“我上城墙不是为了帮上多大的忙,我也知道以我个人之力比起你那些功用甚大的器械来说显得微不足道,但是我觉得我必须上城头去搏杀,不为胜败,为的”公孙策伸出手指向那些在城头上浴血拼杀的军士:“是尊重这些为保卫家园拼杀忘死的军士”
为的是尊重。公孙策如是说道。
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窦非看着公孙策,注意到了他因为握紧刀柄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右手。“保重”窦非说道。
在窦非说出“保重”这两个字的时候,公孙策向他笑了笑,已经跃了出去。
窦非仍旧静立原地,看着眼前这场战斗,看着拔刀杀入敌群的公孙策。
良久,他道:“静观沙场将士征战,非是我对众军士舍命之举无动于衷,若不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岂容你人在战场上潇洒杀敌”
又半响,窦非抬头看了看北方的天,喃喃道:“秦兄,若不是你将这个担子压在我身上,我又岂会让公孙策人去拼命”
“谁没有热血沸腾不顾切只求次豪情壮志的时候”
未时两刻,闽越大军营地,两骑携军报飞奔而来,直面余善。
未时三刻,闽越大军军阵后方响起大军撤退的号角。
闽越大军撤退之后,后退五十里扎营。翌日,余善下令班师。
番禹城攻守战,最终以番禹城守军的胜利而结束。
在鲍管好奇的问起窦非,余善为何突然撤退的时候,窦非只是淡然笑了笑,回答道:“因为,汉军援军已经到了。”
鲍管愣住,时不明所以。
窦非没有直接告诉他,汉军援军非是多少军队,而是份自章治城被送往余善手中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