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和东方朔闻言俱大笑,余善当权时驺丑这个闽越王只能韬光养晦,而现在三年不鸣的时候已经过了。
“某曾闻言,三年不鸣鸣惊人,看来闽越王是要学那楚庄王了”秦城笑言道。
不料驺丑闻言,却是神色稍显黯然,轻叹道:“秦将军谬赞了,小王哪里有那般本事,便是小王有心寻求,奈何伊人,在水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终是水中月镜中花,难以求得。”
说罢,端起酒樽饮而尽。
“即是如此,我等今日来此也无他念,就此告辞。”秦城闻言霍然起身,面露不快佛袖而去:“东方兄,走”
“秦兄”
驺丑见状大急,连忙跑出来拦住秦城,不安道:“秦将军请留步,为何刚来便要走,可是小王招待不周”
“今日来乃本就是向闽越王辞行。”秦城面无表情道:“既然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何不就此离去”
“将军莫急,将军容禀”驺丑拱手拜,举止谦恭:“非是小王不思进取遇难则止,而是眼下情况复杂,小王也是时没有对策,这才说出方才那番话,还请秦将军多多担待”
“没有对策,便要寻求对策,岂能妄自菲薄”秦城毫不客气教训道,丝毫没有面前再怎么也站的是个王的觉悟。
“将军教我”驺丑又是大礼,礼毕伸手作请:“将军请坐”
驺丑待秦城坐下了,屏退左右,这又直着身子问道:“将军赐教,目下小王该当如何”
“某为陛下使者,怎可插手闽越内部之事”秦城道。
“将军此言差矣。”驺丑急道:“将军为大汉栋梁,小王为大汉臣子,你我同朝为臣,都是为陛下分忧,何为彼此再者,将军征战沙场,也是为保家卫国,小王不才,若是治理不好闽越,岂不是让将军沙场之血白流今日之言出自将军之口,入得小王之耳,别无他人,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秦城表面上没有表情,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感觉很爽的,再怎么说今日也享受了回被个王奉为座上宾请教的味道,这在才春秋战国可是商鞅张仪这些闻名天下的名士才有的待遇。摆谱摆够了,秦城这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某便随意说说,闽越王权且听之便是。”
“将军请说。”
“对内,拉批打压批中立批,对外,上服陛下威仪,下交百越。”
驺丑听了,若有所悟,面露沉思之色,而东方朔看秦城的眼色就有些变了,他心里想,这厮还会这些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这法子说出来便有些治国大才的意味啊
半响,驺丑躬身问道:“还请将军详解。”
“所谓对内,便是对闽越臣民,对王城臣民。此番余善式微,所谓树倒弥孙散,余善之乱臣核心不在,往日依附之臣今日定会弃之。当此之时,闽越王应当尽早收拢人心,建立起自己治理闽越的班底。而闽越王当下力弱,因而对于余善之党,应当区别对待,能用者量才而用,不能用者保其衣食无忧不可使之为敌,而对于余善之近臣,必要严惩。而上服陛下,则是闽越王治理闽越的最大依仗,恪守臣道,尊奉陛下号令,得到陛下的支持是闽越王在闽越的最大资本。而外交南越东欧,则可使闽越王友众而敌朋寡,正是长久之道。”秦城缓缓道来,条理清晰。
驺丑愣了良久,方才长长拜:“将军大才,救小王救闽越于水火矣”
秦城却像什么都没有生似的,端起酒樽饮酒口,赞道:“好酒”
驺丑见状,知道秦城是想自己方才那番举动如同没生过般,不要为人所知,于是也饮酒笑道:“好酒两位同饮”
从王宫出来的时候,东方朔叹道:“秦兄,果真不负栋梁之才美誉,某佩服”
秦城淡淡笑了笑,道:“只不过是为大汉有个稳定的后方,能全力对付匈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