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仓促给香江的林国栋打电话,归档一下手头的产权资料。另一边则偷偷找顾敏和马风,把公司的无形资产都捋清楚,以便到时候具体操办。
还能假装用这些借口拖延时间。
他估计,整个谈判还是能把控在“友好合作”的氛围内达成的。
国家需要的是为刚成立的中信竖标杆,而不是从汉乐电子这个单子本身赚到多少便宜——他的这笔生意,融资规模也就相当于仪正化纤一期工程的二十分之一左右,或者说宝钢融资的这话的龙套处长,显然是个思想比较保守的,满脑子都是“防止国有资产流失”。
殊不知他的提法很不专业,到时候连履约的责任人都找不到,就算签了也是枉做小人。
中信信托的谈判人也有些嘀咕,表示要请示一下老板。
请示后不久,老板就亲自来了,一个有些白发的气度不凡六旬老者。
他其实已经到了一会儿,刚才在跟聊天呢。
“我们中信是企业化经营,投资当然是要看眼光、担风险、与国际评估惯例接轨的,何来国有资产流失?”
老板一句话便让龙套处长闭嘴了。
中信发的并不是政府国债,而是公司信托债。
老板两个月前刚刚拿到伟人的亲口承诺:不干涉用人、财务、经营。所以中信确实有很大的自主权,老板觉得什么值,都能投,不用开什么档委会决定,也没什么“集体领导责任制”。
摆平了龙套处长后,老板和蔼地扫视了一圈:“这位就是小顾同志了吧,感谢你帮中信公司解决了最初的信用难题。觉得初步谈判划算么?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骜谦逊地微微鞠躬:“我觉得还行吧,凭我的经验估计,这几项技术和品牌,作价200万美元,你我都有赚有赔的可能,关键看动作快慢。”
老板找了个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此话怎讲?”
顾骜毫不掩饰:“按照汉乐电子原先的生产速度,靠这几款产品的知识产权,赚回200万美元利润是没问题的。你们还能小赚一些。
但是,如果合资公司接手后,投产速度太慢,产量比合资前还低。那么一旦等到未来曰本国内的南梦宫、科乐美竞品扎堆上市,利润率就会暴跌。
所以,关键是看‘每一样新产品在对手来得及仿造之前,我们能趁着窗口期生产出多少、推销出多少’。各个环节都拖拖拉拉的话,两得好,快速投产、加快市场响应速度,非常重要。对于时效性的产品,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呐。拿到了一手好牌,能不能合则两利,还要看管理和规划。”老板点点头,深以为然。
说罢,他就让自己的秘书帮他拨了两个电话。
几分钟后,打完电话回到会议室里,他直接告诉顾骜:“我刚刚跟包船王和邵爵士谈妥了,他们各认购1000万港币信托债,明天公司再补个发行手续。
钱一到账马上会成立公司新的管理机构,立刻负责在深市沙角区设厂。咱一边谈判具体条款一边建厂!再让同志协调厂房和配套,尽量用现成的厂房装修,尽快投产。”
这竟是不等谈判细节彻底敲定,先有个意向,就把钱砸下去了。
“不是总共只要1500万港币融资额吗?”顾骜有些紧张,怕对方又临时增资稀释他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