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腾地站起来,怒道,“什么混账东西,祸害自己老婆孩子不够,还敢到学堂来撒野!真当这世上没王法了么?!”她着把丫丫交给旁边大一些的孩子,冷声道,“走,咱们出去看看去!”
“少夫人!”园园急忙拦住她,“少夫人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去见这种泼皮无赖!此事不如交给奴婢表哥”
杜容芷一抬手,“虎毒不食子我就是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恶棍无赖,竟然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放过!”
“孩子她爹,你就放过绣姑吧”杜容芷等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妇人绝望的哭嚎,“我,我多打几份工,你欠下的钱我给你还!你就饶了孩子吧!我求求你了”
被拉住袖子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推开她,一脸嫌弃道,“你?你他娘的才能挣几个钱?!咱们把绣姑卖去万花楼,不但能把欠赌坊的钱还了,剩下的还能给我翻本!到时候再把那丫头赎回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聊”他着恶狠狠地踹了绣姑她娘一脚,怒骂道,“哭哭哭,一到晚就知道哭老子的运气就是他娘的叫你这么哭没的!个丧门娘们,老子当初瞎了眼,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着就要往学堂走。
绣姑她娘一下子平他身上,大哭道,“除非我死,不然我什么也不能叫你把闺女卖了!二妮三妮已经被你害了,我不能让你把我的绣姑也往火坑里推!”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原本就对绣姑爹的行径十分不齿,又听他还害了两个女儿,不由都指指点点地帮绣姑她娘骂起来。
绣姑爹顿时恼羞成怒,“你他娘的还有脸!”他猛地拽住绣姑娘的头发,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这臭婆娘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子能变成绝户,能叫人在背后戳老子脊梁骨?!老子现在不过是用那赔钱货换两个钱儿花这么些年老子供她吃供她喝,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难道她不应该好好报答老子?”他一巴掌把绣姑娘扇在地上,“你要是再拦着老子,看老子今不打死你!”罢还要往里头冲。
一旁被好心人拉住的王夫子见状忙上前拦住他,严肃道,“郭老爹,我方才已经过了,绣姑今并没有来,你就算进去也见不到她,还会吓到学堂里的学生而且你身为人父,怎么可以用自己的女儿换取钱财安逸”
“我呸!”绣姑爹恨恨啐了一口,“你个酸秀才少在这儿给老子整那些之乎者也,老子看你是个读书人,不抗揍,这才对你手下留情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冷笑着,一脸狰狞,“你们要是再不放人,我就上县衙告你们强抢民女,把你们这座破学堂也给你们拆了!”
“你”
“好大的口气!”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绣姑爹一愣,转头就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年轻妇人在一群半大女娃的簇拥下朝他们走过来。
几个女学生见绣姑娘满脸是泪地瘫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被气得满脸通红的王夫子深深吸了口气,上前朝杜容芷拱了拱,“宋夫人。”
杜容芷微笑着点点头,“方才多亏王夫子了。”
王夫子不禁汗颜,“在下也没做什么”都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对着这些泼皮无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樱
两人正话之际,绣姑她爹的眼睛不怎么安分地在杜容芷身上转了两圈,嗤笑道,“怎么,就凭你个年纪轻轻的娘们也要来拦老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老子哎呦!”他话还没有完,忽然疼得惊呼一声。
长兴反手扭住绣姑爹的胳膊,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只听“扑通”一声,绣姑爹面色惨白地跪到地上。
“的来迟,请少夫人恕罪。”
杜容芷淡笑了笑,“你来得正好。”她斜睨了眼绣姑爹,凉凉道,“我听这位郭老爹口气大得很,不但叫嚣着要把学堂拆了,还张口闭口以老子自居。”
长兴眼睛危险地一眯,厉声喝道,“混账东西,竟敢冒犯我家少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扭住他的手用力一转,绣姑爹登时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号剑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忍着疼大叫道,“光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长兴冷笑了笑,还不待开口,旁边围观的已经有人认出杜容芷,“郭老三,你不要命啦!竟敢在知县夫人面前放肆!”
郭老三一愣,先前还十分嚣张的气焰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惶恐道,“原来是知县夫人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夫人,是的该死,的该死”
杜容芷冷冷挑了挑唇,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要讲王法,在咱们也好好道道刚才到底是谁强抢民女,又是谁不念骨肉亲情,逼良为娼?你倒是给我清楚了。”
郭老三一怔,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赔着笑道,“宋夫人这个,这个是的的家务事,宋夫人还是不要插手哎呦!”
“混账东西!”长兴呵斥道,“少夫人让你你就,谁给你的狗胆在这儿造次!”
郭老三疼得龇牙咧嘴,刚想开口求饶,可转念想到赌坊里那些打手折磨饶手段他咬着牙反驳道,“的虽敬重知县夫人,可,可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儿。绣姑是的的亲生闺女,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她就得孝敬的这是经地义的事儿,就算是王老子来了,的也这么!还请宋夫人明察!”
“好个以理服人,经地义!”杜容芷冷笑一声,“既然是要尽孝,那她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她,岂不更值得她感激回报?你可有问过绣姑她娘,是否愿意让女儿用这种方式报答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