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无奈道,“只要您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奴婢什么都!”
“不少郡县都受了灾咱们跟临近几个县倒还好些,其他地方就倒霉了特别是淮县河堤的豁口正好是他们住户集中的地方,据光那一晚上就死了上千人”
杜容芷静静听她完,“爷这阵子忙得不见踪影,就是为了这事儿?”
安嬷嬷点点头,“那些流民开始还只是一少部分,大多是投奔亲戚而来后来听咱们这儿施粥放粮,周围受灾的百姓全往县里涌听爷最近为了这事儿忙得几没有合眼”
安嬷嬷看着她的脸色,心翼翼道,“爷不让咱们告诉少夫人,也是怕少夫龋心横竖咱们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还容易让爷分心,倒不如就在这儿安心住着,等什么时候爷那边好了,咱们再提回去的事儿,您可好?”
杜容芷想得倒不是这个。她默了一会儿,问道,“既是救济灾民,那咱们家米铺”
园园忙道,“少夫人放心,这些韩姐夫有数着呢!一早就设了粥棚,给城里的流民施粥呢!”见杜容芷面色微缓,她试探道,“那您看要不咱们就先继续在这里住着?”
杜容芷沉默了许久。
也只有灾祸真正发生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原来对一切这么无能为力。
她甚至压根儿就不记得前世还有这场水灾那时的她对宋子循心灰意冷,每把自己困在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兴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对这场灾一无所知?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好像缺了什么,整个人都低落起来。
半晌,才听杜容芷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是爷的意思那就不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杜容芷一整晚都有些心神不宁。
安嬷嬷怕她多思多虑,夜里又不好眠,特地熬了碗安神汤看着她喝了,这才服侍她睡下。
杜容芷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的是前世的一件旧事。当时圣上最宠爱的宁安公主因病身故,圣心大恸,不但将给公主医病的太医全部处置,更连坐数十人。
宁安公主,字“淮”
杜容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宁安公主死后,圣上思女成疾,曾大病了一场,待病好后,世间再不许见这个“淮”字
不是淮县。
是锥县
是丧女之痛,锥心刺骨的“锥”县!
是前世的水患提前了!!!
外间的园园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走进来,“少夫人”她话还没完,却冷不丁被杜容芷惨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跳,“少夫人这是怎么的了,可是叫梦”
“收拾东西!”杜容芷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叫他们马上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