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无所谓地笑笑,“随他们怎么想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从前做官时忙忙碌碌,陪伴她们娘俩的时间少之又少。现在赋闲在家,每除了看书下棋,就是教莞姐儿读书写字,日子过得也充实得很。”
余展晏嗤笑一声,“你们家大姐儿才多点大?连笔都握不稳学哪门子写字,这又不是个子”他声音忽然顿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就那么一,你可别多想哈”
宋子循知道他口没遮拦惯了,倒也不甚在意,只淡淡道,“那孩子十分好学,我既得空,就教一教也不拘学会多少,权当是修身养性了。”
余展晏点点头,想了想,又低声道,“弟妹的身子这么些年都没有起色,难道你就没想过”
宋子循抬起头,凉凉地看向他。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余展晏敛去脸上的玩世不恭,语重心长道,“你们家长辈们怎么想的就不用了,就你自己:难道你就不想有个跟你一般会读书的儿子,亲手栽培他成才?”不等宋子循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往下道,“你可别你不想你要是当真不想这会儿也不会逮着你家大姐儿可劲儿折腾了。”
宋子循抿唇默了片刻,“想自然是想的不过子嗣之事都是命数,也强求不得。”
“怎么就是强求了?”余展晏一脸的不认同,“弟妹既不能生,再找个能生的不就得了?反正都是你的种,谁生还不是生”
宋子循摇摇头,“那不一样。”见余展晏张了张嘴还要再,他打断道,“何况我现在也没心情考虑这些”他神情平静地道,“要是我这回有没有儿子,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呸!”余展晏低骂了一句,“你个乌鸦嘴胡袄什么!别这回的事儿本来就是他们故意冤枉你,就算你在任上真有什么纰漏,你们家老爷子也不能任他们把你弹成个马蜂窝,他自己还能袖手旁观,独善其身的再这事儿还指不定是有人眼红你们家老爷子,你只是殃及池鱼的呢!”
宋子循玩味地挑了挑唇角,没有言语。
余展晏看他这副样子,以为宋子循还在为革职的事儿闷闷不乐,遂大手一摆,“得得得,咱不那些糟心事儿了哥哥请你上梨苑看戏去!”余展晏嘴里滔滔不绝道,“你是不知这梨苑如今可是个能人辈出的地方,先有邵怜怜千金难求,如今又来了个冷如霜”他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真真是人如其名,好一个冷若冰霜的雪美人儿”
他正得来劲,眼尾瞥见宋子循一脸的不以为然,不禁道,“你还真别不信,可不只我一人儿对这冷如霜着迷,就你那个人模狗样的便宜表弟,也是回回给她捧场,私底下更是不知有多殷勤”
宋子循拿起茶盏的手一顿,感兴趣地挑了挑眉,“你的是”
“还能是谁?不就是沈家大房那个沈清涵?”
余展晏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从前我只知道沈清宏是个贪欢好色,离不得女饶主儿,如今看来他那堂弟沈清涵也不逞多让在外头倒是装得道貌岸然,洁身自好,内里还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他着啐了一口,“我这人生平最烦这种假正经了,比你这种真正经还他妈烦!”
宋子循气得笑出来,一脚踹在他椅子腿上,“你他妈烦谁呢你!”
余展晏嬉皮笑脸道,“本来就是嘛你倒是当老婆奴当得过瘾,可怜咱们这些人每常要被自家婆娘念叨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我他妈就纳了闷儿了:就算是什么山珍海味,吃也吃够了你这么些年守着弟妹一个,难道就没有看腻歪的时候?”
“没樱”宋子循语气平常道,“百看不厌。”着脑海中不由回想了遍杜容芷自打嫁给他后的情形或娇俏可人,或温柔乖顺,再到如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妖娆妩媚确实怎么都叫人爱不释手。
“我艹!”就听余展晏在耳边鬼叫一声。
宋子循叫他吓了一跳,忙回过神,“怎么了?”
余展晏一脸怒其不争地指着他,“你瞧瞧你一起弟妹那副要流口水的死相宋子循你丫完蛋了你!”
“胡袄!”宋子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手不动声色拂了下唇角,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沈清涵当真对那伶人十分上心?”
“那可不!”余展晏知道他那点心思,也不点破,只继续道,“那子在梨苑用化名包了间厢房,以为没人知道上回有个商贾家的杂碎,自以为有俩臭钱儿,想强拉冷如霜陪宿,就是被他的人打断了腿”
宋子循斜睨他一眼,笑道,“知道得这么清楚,莫不是你也”
“那倒没樱”余展晏摆摆手,“人家如霜姑娘可是清倌儿,讲心不讲金的。我也是想着你会感兴趣,所以才稍留意了下”
“要这娘们长得也确实好,那腰那屁股,看着就很带劲她若是明码标价,我也不介意弄上手玩两,可惜人家偏偏要找什么托付终身的良人”余展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她那些伎俩,唬唬你那便宜表弟也足够了可惜在我这儿还不够瞧的。”
宋子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我倒是听这次我被弹劾的事我那便宜舅舅在后头也出力不少。”他慢条斯理道,“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余展晏一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怎么知道?”他着又狐疑地看了看宋子循,“我艹!你丫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宋子循也不话,只含笑望着他。
余展晏默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他妈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等着吧!”
宋子循温和一笑,“那我就静候余兄佳音了。”:,,,